写不下

/*随便搞搞*/
杂食,黄周不拆

【黄周】遇袭(一)

*武侠paro,剑客黄×公子周


夜凉如水,更深露重。

几匹灰蓬马车疾驶在山间小路上。

这些篷车看起来简陋平凡极了,却有几骑青衣人驱马护卫两侧。这些人皆目射精光,一身劲装,剽悍凶猛,每个人的背上或腰间,都挂着一柄大刀。

车队刚从又一个山坳间转了出来,刺探路况的斥候已经纵马归队,对着几名青衣人轻声交代了几句。

一个精瘦的护卫策辔驱马靠近为首的灰蓬马车,恭敬道:“公子,前方约五里,山坡背风处有一间寺庙。天色已晚,不如在那里稍作休憩。您看如何?”

这护卫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等候着。篷车里的人安静了一会儿,却见一只手自车内探出,微微掀开了车帘。

那只手纤长白皙,骨节分明,一看便知,这并不是一只握刀的手。

车内人略略掀开车帘,车里的油灯也略略照亮了这护卫的脸庞,他额上有粒极黑极粗的痣,一道狰狞的刀痕将之贯穿,一直延伸至眉骨尾端,没进了发鬓。

“好。”车内人道,他声音虽低,却如水激寒冰,清朗悦耳。车内人又静默了一下,说:“辛苦了。”

不过简单的两句,这护卫却如得了莫大的嘉奖似的,脸上都露出了笑容,大声道:“哪有的事!倒是公子您,快快将帘子遮上吧,夜里露气冷寒,小心风邪入体。”

这护卫嘴上称着“公子”,讲起话来却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,着实是不太规矩。然而车内人却并不计较,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竟乖乖将帘子放下了。

其他护卫们照旧守在自己的位置上,维持着彼此的距离不远不近。或许是见前面即将到了一处落脚之地,众人的神情都放松许多,略略松弛了神经闲聊起来。

一名护卫抱怨说:“连续赶了一个多月的路,可算是快到京城了!”这是一个脸长手也长的青年人。

旁边有人插话:“看这路程,估摸着就剩两三天了!”

那疤脸护卫道:“话虽如此,可不能有任何懈怠,如今京城近在眼前,可万不能功亏一篑了。”

他身后一名断发青年怪道:“这些个有钱人,怎么都对些乱七八糟的果子感兴趣?什么长生不老,真有这般好事,哪里还有他们的份?”

脸长护卫嗤道:“你懂什么,这可不是有钱而已。”

另一名圆脸护卫笑道:“公子还不曾出过这样的远门吧?都说京城天气干燥极了,风土人情和咱们那儿都大不一样,大概还是要适应一段时间的。”

他这一提,大家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纳罕,篷车另一侧的护卫道:“你们说,王爷这回怎么突然叫咱们公子干护送的事?还是这般要紧的物件。”

他后头有人接道:“许是公子已年近及冠,……”

护卫们闲聊间几乎没什么顾忌,显然对自家主子的纵容的态度十分熟悉。而车内人静静地听着护卫们的议论,并不做任何插话或打断。

 

他们谈话间提及的那位王爷,不是旁人,正是当今威名远扬的镇远王。镇远王袭爵自其先祖,却在这短短数年间先后有两起平定江浙沿海一带海乱之功。江浙百姓一朝痼疾得愈,自然对其颇加爱戴。

镇远王与王妃伉俪情深,颇为恩爱,成婚短短数年便育有二子一女。镇远王对其长子长女严加管教,不许他们仗着父亲的名声有丝毫骄奢淫逸之举,然而,对他那不足月便降生的幼子周泽楷,王爷却分外怜爱。周泽楷虽身体康健,但到底是因早产受了些损害,在父母膝下承欢十数年,大病不犯,小病不断。也正是因为如此,王爷王妃虽对其颇为宠爱,却不许他碰一分一毫习武之事,寻思着好赖都有两个哥哥姐姐在上头顶着,也不让他费心去管什么朝堂王府事务,只叫他读读书,写写字,赏赏花,做个一心一意的“纨绔子弟”便好。

而如今,镇远王却上下吩咐了一番,叫周泽楷带着府中本领最为精湛的几个护卫,领了个护送珍宝的任务,赶路进京。旁人思量着或许是王爷见幼子已逐渐长成,要叫他开始了解王府事务,逐渐独当一面。但周泽楷到底不过是个青涩小人,年未及冠,便要去做这般要紧的事务,这岂是合适的安排?

众人对此颇为纳罕,议论纷纷。周泽楷仍安静地坐在车内,手中拿着一本山水游记,一言不发,心中却早已有了些许决断。

 

马车内油灯如豆,随着车厢的颠簸间或跳动,不知过了多久,车外人声渐弱,马蹄踏着地面,嘚嘚作响,愈加急促。

是快要到落脚处了吗?周泽楷手指翻动,合上书简。他左手刚触及车帘,欲将之拨开,却闻那疤脸护卫厉声急喝:“外边情况不太对,公子莫要出来!”

车外适时有人怪笑道:“好一个忠心护主的狗东西!”

这人话音落下,只听“哐当”地一声巨响,马车急行的趋势被强行停了下来。周泽楷猝不及防向前一摔,所幸及时撑住了车壁,不曾受伤,但手中的书简飞了出去,砸到地上一声脆响。车厢内一片昏暗,艰难维持的油灯到底是熄灭了。

疤脸护卫急道:“公子小心!”

周泽楷惊魂甫定,忙道:“我没事。”

“放心,你家主子很快就要有事了。”又一人慢条斯理地开口。饶是周泽楷此时无暇细心辨别,也听出这人的声音与方才那声怪笑来处截然不同。

乌云蔽月,不知何处骚动,惊得一群鸟雀乍起,奔逃溃散。

那长手护卫受惊四顾,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难辨身形的黑衣人影,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…粗略一数,竟有三十余人——他们被包围了。

一边圆脸护卫道:“你们可知,我们这趟车队是往何处去的?山野莽夫,鼠目之辈,动手前焉知自己会招致什么后果?”

那率先出声怪笑之人不被激怒,反而大笑道:“后果?恕在下鼠目寸光,看不见自己的后果,只知尔等若不束手就擒,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!”

又有人讥诮道:“本就是山野莽夫,亡命之徒,哪里有空计较什么后果?”

周泽楷在车篷内凝神听着,忽然附身,摸到了那卷书简,将之小心置于怀中。

疤脸护卫竟沉住了气,冷冷道:“你们分明对我们此行之事心知肚明。——你们背后之人是谁?”

众人都看了出来,这些黑衫人看似粗鄙浅陋,实际上训练有素,行事颇有章法,一言一行都以那车头之人为尊。

“不重要,不重要。”那领头人尖笑两声,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,“我只知道,这批东西,或是你们的命,至少得留下一个!”

他手指抚上腰间悬挂的长剑,这剑精钢打造,紫檀为鞘,黄金吞口,剑柄末端嵌了粒拇指粗的明珠,华贵非常。

领头人尖喝一声,抽剑出鞘,站在原地向前一挥:“动手!”

众黑衫人皆一拥而上。青衣护卫们虽反应敏捷,挥刀相对,终究寡不敌众,更难料这批黑衫人各个身手不凡,招式间竟也看不出来路,不多时,便先后失手遭擒,一个个皆被按在地上。

领头人摇头笑叹了口气,又将目光转向那为首的灰蓬马车,车内人自方才起,就一直不曾出声。他笑道:“周小公子怎的还不出声?这是要在下请你下来吗?”说着抬脚欲上前。

那疤脸护卫突然大叫道:“住手!”

他连脸都被按在了地上,挣扎半天无果,无计可施般,终于道:“你既然对我等一行的目的了如指掌,想必也清楚这马车里护送的是什么东西了?”

领头人道:“哼。”

疤脸护卫道:“不错,我等此行,正是遵循王爷的命令,向那京中贵人献上江浙海边一处小岛上寻得的仙果,但你可知,这仙果既有延年益寿之名,何以留存至今?”

领头人道:“哦?”

疤脸护卫道:“有道是,孤阴不生,孤阳不长,这果子虽好,奈何却伴生着另一种毒果。毒果仙果外形无异,效用却天差地别,人初初服下,只觉精神爽利,不知是在饮鸩止渴,待到毒效初显之时,已是毒入肺腑,五脏具衰,只能听天由命!”

领头人不耐烦道:“你该不会想说,这几马车的东西,全都是毒果吧?”

疤脸护卫道:“你对了一半。”

领头人道:“一半?”

疤脸护卫道:“毒果的那一半!我等此行所护送之物,一半为仙果,一半为毒果,两者之异,只有公子能够分辨出来,你敢动他!”

领头人叹道:“果真是个狗东西……”

他突然弹剑道:“我懂你的意思了,留你主子一命又有何妨?只是,什么毒不毒的,待喂到你家公子嘴边,他还能不说?”

 那领头人说着,便怪笑一声,身子一转,竟凌空飞起,直奔为首那灰蓬马车而去!

这人伸手刚要掀开车帘,笑声未散,忽然止住,向一边跳开。他尚未站定,只闻拉车的马一声惊嘶,篷车振动几下,随之砰地一声巨响,突然向四处爆开!

几名护卫皆瞳孔骤缩,惊道:“公子!”

烟尘散去,寂静无声,却见那灰蓬马车原先所在之地,只剩了一些散架的木头布蓬,马匹好端端地站在原地,惊嘶一声,抬蹄欲走,却徒劳无功。再一细看,只见它的辔头不知被谁人用长钉狠狠地钉在了地上。

可怜的马儿只得原地踏步。车内人却消失无踪。

那些黑衫人也惊道:“怎么回事?里面的人,什么时候不见的?”

那领头人咳嗽几声,拍开一身灰尘,锁紧眉头,将手中长剑一挥:“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敢插手!都给我搜,他们不可能走远!”

黑衫人们领命四散,留下一些人看守着被绑缚的几名护卫。护卫们纷纷转头相对,目光交接,彼此皆惊疑不定。

 

又有一群鸟雀惊起,四处溃散。

夜色更深,圆月高悬,月色如霜。

霜露渐重,侵袭了脚下的泥地,积覆在山间的枝叶中。

周泽楷藏在枝叶中,安静无声。

他不出声,是因为他面上被人用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捂住了,也是因为有人用长了薄茧的指尖,轻轻按住了他颈后一处哑门穴。

那人伏身,在他耳边轻轻笑道:“嘘,小公子,安分点。别说话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

夭寿了,居然有人叫周泽楷别说话!

PS:文中“水激寒冰”一词借自金庸,原文用于形容周芷若的声音(

唐突写个武侠调剂一下,剧情细节都还没想好,更新不定,写到哪算哪……不知道为什么背景编着编着就多了起来,可能会有点长,我也不确定

大概的设定就是轮回人和嘉世人都是朝廷势力,其他蓝雨兴欣微草的是江湖莽夫,比如今天这个领头黑衣人其实就是刘皓,不过没关系,他不重要(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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